河曲视窗网特稿:(特约撰稿人 王江鸿)别人家的腊八粥只在腊八那天吃,而我家则不同,那是我常吃的美食,娘和妻常常为我熬煮。腊八粥在我30多年的生命体验中已经成为一种感恩食物,是它给了我营养,也是它连接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娘,是她给了我生命、给了我营养,其中最重要的营养就来自腊八粥。
我刚出生时,瘦得皮包骨头,接生的人说:“这孩子太弱了,得有好营养恶补才能长成!”可好几天过去了,娘还是没有奶水。没办法,姥娘只好为我熬了豇豆红枣小米稀饭(其实就是稀的腊八粥)代奶喝。也不知道是我命大,还是这汁水养人,靠它,我终于挺过来了,所以至今娘还常对我说:腊八粥是你的救命饭!
可能是吃惯了,也可能是有了情结,从小到大,我最爱吃而且最常吃的食物就是腊八粥。
幼时,喝粥难,只有在我生日或者是得了奖时,娘赏我喝;后来,我去外地求学,娘总是在我临行前做给我喝;如今年过六旬的娘种的责任田里总有一块儿地种着红豇豆、黄米、花生米。娘常做的活儿总是一粒粒选豆拣米,如今上岁数了,依然坚持戴着老花镜细选。我常劝娘不要种了,这些东西买也不贵。可娘坚持要种。她常念叨在嘴上的是,人闲着也是闲着,再说,自己种的干净,吃着放心。娘还说,看着我愉快喝粥的样子就想起了我的儿时,就感觉自己还能继续为儿子做些事,并因此感到舒心,粥的背后是浓浓的母爱。
一个是妻,是她给了我爱情,给了我家庭,我们的月下老人就是腊八粥。
1996年,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山区学校教书,心里很是失落。离家远不说,原来的爱情也散了,没事儿的时候,我总是唱一些很伤感的歌。
我们教研组有一位活泼大方的同事彩,她经常给我讲些笑话有时还考我些脑筋急转弯的题。我表面应着,心里却有些嘀咕:这女孩怎么这么人来疯呢!后来,她还热情地招呼我和另外一位同事到外边玩,被我婉言谢绝了。
腊八节那天,学校放假,而路却被雪封了,我窝在宿舍一个人旁若无人地唱起了伤感的歌。突然,我隐隐约约感觉窗口有人,抬头再看时,人却不见了。我起身出门,发现窗台上放着一个用厚毛巾包着的东西,再看,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向远处走去。会是谁呢?我疑惑地打开包裹,原来是个烫手的钵子,钵子上有个便条,便条上的字迹很是俊秀:
腊八快乐,粥是我妈刚做下的,趁热喝了吧!高兴一点儿,生活会好起来的。
看着眼前这钵热腾腾的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么多年了,这是除了娘,第二位异性对自己赤裸裸的关心。会是谁呢,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彩。嚼着嘴里的粥,我浑身充满了暖意。就是靠这钵粥,我们终于走在了一起。
一样粥,两般爱。如今,娘和妻依然不时为我熬粥。红红的米粥温暖了我普通而平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