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的相会
晨光熹微 ,我搭乘去旧县村的顺车,去看望前天从美国回来的贺伟雄同学。
坐在车上的我,兴奋涌上心头,迫不及待想见到久违的伟雄,恨不得一下子飞到他身边,已有四年沒见过面了,平时只能通过微信问候一下彼此的情况,特别是在疫情期间,他总会把美国的疫情新闻给我发过来,让我了解国外的疫情,也让我知道他的近况,就在前年我给儿子举办婚宴,他给我发来祝贺微信:“老瑞办了人生一件大事,可喜可贺,遗憾不能参加。”每想到这些,心是总是暖暖的,就是前几天我还梦见我在他家里…
上午八点多,车来到熟悉的旧县村七孔桥,我给伟雄的父母去商店买了点礼物,车便向旧县城驶去,送我来到了他家的鲜红的油漆大门前。
我轻轻推开大门,从东面的那孔窖洞传出阵阵开心的笑声,我寻声走去,推开了门,只见炕头上坐着伟雄的母亲,神采奕奕,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她的身边紧挨着是苹女子,伟雄的老父亲惬意地半躺在按摩椅上,舒舒坦坦,尽管已足80多岁高龄的老人,但身体硬朗,只听身后传来“老瑞”耳熟的声音,我忙回头,见同学伟雄站在我的身后,他还是那个样,笑咪咪地拉住我的手,我把礼物放在地上,老三让我坐在椅子上,伟雄的大哥端来一盘水果让我吃,伟雄的回家,仿佛一家人在过年似的充满喜庆。
伟雄问起我的工作以及家中情况,他说起我选择从医,却未能成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表示遗憾,我说,我过去背过的汤头药性还记得,将来退休了开个诊所,他说起我从文来,不得了呀,又说起弃医从文的大文豪鲁迅先生,当时看到中国人麻木,用写文章来唤醒国人,你也是,不仅治人们心灵之疾,还可以治身体之患,我喜滋滋的听着他这样夸我,但我哪敢跟文豪相提并论呢?中途,村里人们听到伟雄回来的消息,也要赶来他家眊上一眼他,并说说话,我和伟雄的话题常被打断。
就这样,在他家里待了将近一小时,我想到最近工作还很忙,手里还有营生没做完,便跟伟雄提出要回城里,一家人留我中午吃炖羊肉,我也多想跟伟雄多呆一会就留了下来,饭后大哥高雄开着电动三轮车,要送我到七孔桥等公交车,伟雄也执意要送我。
上午9点多,我跟兄弟俩握手道别,他深情地说,你哪天有空回来哇,你下来咱吃个饭喝点酒好哈叨啦叨啦,我坐在车上,依然感觉如沐春风。
我回到家,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想起在幼年在旧县村读书和上班那些与伟雄的交往,内心常常涌起一种暖意和浓情,看着书柜里放着一撂撂他写给我的书信,我心生一种刻骨铭心的感动和鼓励。
时光荏苒,让我想起过去,那是1989年,我旧县中学毕业,1992年在旧县医院参加工作,那时我在父亲的身边,他满心期望我放能像他一样,也当一名中医大夫,给我安排学习中医计划,每天上午跟父亲一起坐诊,给他抄写方子,下午给我上课—讲中医理论,早上背汤头药性,濒湖脉学,伤寒论等不解其义的古文,父命难违,我感觉没有丝毫一点自由和乐趣,我变的闷闷不乐,情志消极。
那时,正在南开大学读书的伟雄,他给我来的信,像福音书一样一份接一份接踵而至。
他在信里这样写道:“我一直认为处在技术行道,若不能钻研通一门,成一门之能手,所以我一直劝你通一门之长,要钻就钻个透彻,让别人侧目,自己也可翘腿待功,稳而不倒,这不是很好吗?”
我在1995年调入县里的妇幼院,伟雄在来信中写道:“在新单位,还望你能混出个名堂来,至少说应该站稳脚跟,这中间的学问也是很大的,只要长久,难道还不能胜任一份简单重复的工作,只要你做的熟练了,很少出错了,自己不就成了这一项的能手了吗?小而言之,技术也就这么回事。”
………
我读了一遍又一遍伟雄的信,那里包含着他的一片真情实感,对我的鼓励和厚望,他的信仿佛是夏天的清风,冬日的暖阳,我的低落的情绪,自卑的心理,得到了修复和调整,在我迷茫的人生中看到一线光明和希望。
其间,我也在期昐着他的假期,我也掐指数着他放假的时间,那是1992年夏天的一个午后,我坐在办公室看书,只见他兴冲冲走进来,背着一个棕色的沉甸甸的背包,说他放假了,刚下了车,就直奔来我这里,我真是意外的惊喜,他的到来,像一股清风,吹去我心中郁闷,他给我说的高校那立体感的校园学习和生活,他白天跟大人下地干活,晚上,他不顾疲劳还来找我,我俩坐在医院大门外面,在一棵大槐树下,蹲在水泥地上,畅所欲言,谈人生,谈未来规划,谈心里的秘密,我的心仿佛飞起来了:我也多么多么向往着去外面读书,在他的影响和鼓励下,我最后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一所医学专科学校,这是后话。
一晃而过,已逾天命,往事历历在目,随着时间流逝,我们的感情不仅没有疏远,反而是越来越深,人在天涯,情在咫尺,我俩每个不同时期的交往聚合,我都会尽力记录在我的人生档案里。是他点燃了我的心灯,也给我增添了生活的信心,也给我幼年的文学梦注入动力和灵感!我终生的好弟弟,我的学友,我永远珍惜这段情缘,也永远爱着我的朋友伟雄!
尹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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