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家举若朝露,乃侃侃姜桂,百挫不回”。这是明翰林院简讨王邵对河曲人王四维的评价。姜桂原本是指生姜和肉桂。汉刘向《新序·杂事五》:“夫姜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南朝刘勰《文心雕龙·事类》:“夫姜桂同地,辛在本性。”后常以“姜桂”比喻人的本性刚直。
王四维,字尔张,号泰宇。时为河曲县嘉治里人。生于隆庆己巳(1569年)六月初四日戊时,卒于崇祯庚辰(1640年)六月十九日未时。
《河曲县志》载:“公甫丱角,即魁岸毅强,声訇璧水。遂以茂才异等上成均,名益籍甚。”王四维在少年时期,就魁岸毅强,身名彰显于读书讲学之处。后以茂才异等考入官设的最高学府国子监,名益卓著。
按明制,举、贡得为府佐贰及州县正官。毕业后的王四维以拔贡的身份被授予富平主爵。富平孙公欣赏四维音貌殊,极力邀请丞其邑。四维道:“官应该树立自己的权势,自己有所建树耳,丞何负余。”为富平县丞期间,侃侃乎!艰贞恒砥。邑人德之,民间称颂:“令长所不逮。”于是台使者交章荐擢。
天启间,徙迁安县令。
迁安为自京都至渝,关扼要地。当时战乱初炽,当事者征兵号饷,赤白羽如织。四维拮据经营四年,食寝为辍,军国依赖。而残邑之疲乃奔命者亦未睹肘穷殍转,具庆小休。四维之能若如砉然奏刀,才与诚露一斑矣。《迁安县志》详载其事迹:“王四维,山西河曲县人。拔贡生。勤政宽刑,兴利剔弊。时岁派车马扛二役,里役每藉端诈害,公恤民艰苦,佥派均平,民困以苏。升涿州知州。民为立‘遗爱祠’于县门东以祀之。”
王四维升任涿州知州,《涿县志》载其事:“王四维,河曲拨贡,天启间任。风度岸伟,雅负经济。”《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六百三十七卷·州牧部名臣到传六》称四维“山西河曲人。拔贡,知涿州。立心光明正大,居官廉慎公勤,且刚毅有志操。天启年间,有旨建魏珰生祠,四维坚不奉诏。因被谪。珰败,补陕西邠州知州。”
考其事由,其时,剡者玑错,中丞申公特以守涿州,士民哗变。铨衡之堂(吏部),争四维守者千百计,于是,竟移涿州。在涿州知州任上,四维艰难重重。其时魏忠贤焰凶且逼。当其时,献媚盈方,如果四维少为俯仰,将立取宰辅如携。但四维像不拜,孽不迎,生祠斥弗建。《涿县志》详载其事:“时有旨建魏珰生祠,四维坚不奉诏。”不久,触魏忠贤怒,炰烋矫旨,削四维职,索箧椟。四维身家举若朝露,乃侃侃姜桂,百挫不回。
魏忠贤败亡后,台使交章累累,纷纷举荐启用王四维。最著名的有左苍屿、李河岺诸公,谓之“傲骨俨然山立,赤心皎若天开。凌空卓品,彻底清操,亟宜破格起用,以风世道”。其称清操,则首革年例三千金。后公者,犹競遵勿变焉。
在台使的举荐下,朝廷起复王四维治理邠州。四维下车,即豁冤民毕希纯等数命,覆盆遽暄。又以冦烽逼近,日夕修战守具,一切取给俸薪盈馀,因而,城屹而闾无骚。邠州士民德之,如同迁安与涿州之棠,护碑涕,歌来暮,绻去思也。时人赞曰:独其侃侃傲骨,历久不移,则君子许,小人憎。
晚年的王四维《河曲县志》载:“初服返屋,惟余燐,风雨无足蔽。公相羊(盘桓)一经,户以外不一问。惟亲贤敬上,燕(古同“宴",安闲,安乐。)后绎先,壹以朴忱俭共为本。每乐与陇旁逸叟,卜阴量晴,伴篝灯罔懈。而趣异则虽狎若浼,其介性若此。”
时翰林院简讨王邵盛赞王四维:“卓哉公乎!生平食淡茹茶,枌香不染,匪直芸舍孳孳,即宦涉诸艰,与耆英宴适,总未尝弋酣蔗境逾绳简以寸也。”“公真可风(可为风范。)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