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轮回,酷暑过去,迎来凉爽的金秋,也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此刻,我坐在办公室,桌子上摆放着我的《燕子又来时》和《木瓜老屋》两本作品集,还有一撂不算厚重的文稿,不禁感慨万千,自己年逾天命之年,不也是迎来人生之秋的收获吗?
回想起自己在童年的那时,就喜欢看书,不加选择,不管看懂看不懂的书,父亲找同事借书带回来,我逮住也要看,有什么《民间故事》、《我的前半生》、《金陵春梦》等书籍,我贪婪地读这些书,如醉如痴,似乎忘了周围的一切。记得有年秋天,村里给我家分下山药蛋,父亲让我跟他一起去背山药蛋,彼时,我正看着一本《闪闪的红星》连环画,是找邻居家伙伴借的,并且要我晚上就还他,我全然不顾父亲的吼叫,沉浸在书中,最后他气冲冲地一人走了。而我一口气看完了书,太阳也落山了,可父亲还没回家,我一个人跑去地里背山药蛋,四周已黑糊糊的,远处传来犬吠声,可还沒找到父亲,原来父亲走的另一条小路,把所有的山药蛋全背回来了。
那时,我脑袋里幼稚地想,自己也能写出东西多好啊,想象着那些作家诗人们,有多么伟大了不起,我多么得崇拜他们,他们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我记得在读《儿童文学》时,看到有一则征稿启示,获奖者可到美国全程免费旅游一次,我突然萌发了投稿的想法,还幻想这个馅饼可以砸到我的头上,结果当然是牛泥入海,更不会等到去美国免费旅游的通知。
我渴望自己的文字能变成铅字,有一天也能在某个刊物上被刊登出来。上学时,时常会随心所欲地写点东西,有幸保存下来一本诗集《轮廓》为证。记得在我18岁那年夏天,我中考落榜,和父母回老家锄地,父母总是斥责我,奚落我,我心情特别的沮丧,一天中午吃过饭后,父母亲午休了,我心烦意乱,独自一人来到一个废弃的烂窑洞里,半躺在糜桡上看着对面还是绿色的玉米,想着心事,火辣辣的阳光照射下来,不放心我的母亲着急找到了我,让我回家去,我随母亲回家后,竟然情不自禁地大哭起来,父亲默不作声,母亲在安慰着我,让我重新整理好心情,准备补习,我写下了《我是落榜生》一诗,其中有一句是这样写的;“尽管我自己是落榜生,但我并没有自卑,因为我的心里有期待明天的动力”。
我还记得曲峪村农历七月初七过会,我和同学伟雄步行很久,终于来到了这里,看着公路上人山人海,帅哥美女满脸笑容,商家林立,好一个情人节的盛会,我俩留恋忘返,直到很久之后才搭乘一辆四轮车回家。走在崎岖颠簸的土路上,华月皎洁,我还沉浸在会场上激动和欢乐之中,回到家之后,兴奋的睡不着,我也斗胆仿照着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写下了一首《沁园春•过会》的诗作,其中最令我满意的便是那“明月欲比日光亮”的诗句。
成年之后开始上班了,有时心血来潮也想写点东西,便随意地找个什么纸,用铅笔涂鸦几句歪诗,抒发一下憋涌在心里的情感。闲暇时,我会把自己过去零零碎碎在纸上写的片言只语整理一下,分装在一个个装中药的纸袋子里,谁知,同室办公的老李误以为是烂纸圪絮,我所有的“作品”化为灰烬,我最初的一些灵感和感情的文字就这样消弭了,十分可惜。
从彼时起,我开始改为在笔记本上记点东西,但这不是日记,更准确点说像是记账本,写点我周遭发生的事,点点滴滴断断续续地记录一下,能完整保存下来的大概是从1995年开始,那时写的不是很多,也很粗糙,几年下来才能写满一个笔记本,不过那也是我开启文学征途的起点。2005年,在我的老同学乔裕宽的指点帮助下,我的第一篇散文《黄河船夫》在忻州日报刊发,至此,我陆续有作品在各种各样的媒体上正式发表。
我记流水账的习惯沿续下来之后,才深深体会到,它是我生活和文学的法宝,我之所以能发表作品以及出版作品集,都得益于这个记流水账的习惯,它一来能帮助我整理心情,仿佛是有一个朋友在跟我交流谈心;二则磨练秃笔;三则丰富生活,帮我留下了最真的情感,美好的回忆。在我的散文中大都能从我所记下的流水账中找到影子,有了这些“账本”,我才有灵感,有写作的素材。有许多朋友惊叹道:“你的记性怎么那么好,小时候的事儿都记得那么清楚!”殊不知,是我的流水账帮了我的忙,很大程度上来讲,是它成就了我的文学梦想。
我粗略地数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我记流水账的笔记本已经有20多个了。而在我的“账本”里,有“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酸楚,有“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月看尽长安花”的喜悦,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慨,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情谊……
现在,我先后成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乡村作家、山西省作协会员。我也在筹备,希望能通过几年的作品积累,可以出版个辑子,虽登不上大雅之堂,却也觉得自己的《今非昔比》作品集就像家乡的一株海红果树,阅读作品就像在吃着海红果子一般,酸甜爽口,有正宗家乡的味道,若是广大的同仁和父老乡亲读过之后能勾起一些自身的回忆,或是能有一丝丝的感悟,那也是我莫大的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