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蔬菜市场上各种各样鲜嫩的菜蔬,让我不由想起母亲在我小时候种的菜园。
那是25年前,我还在上忻州卫校,父母亲同在旧县医院一起上班,父亲是一名医生,母亲是一名收费员,我家住的是公房,共有4户家属居住,房前是每家的菜园,种着葱茏蔬菜,父亲忙于给人看病无暇顾及菜园,勤劳的母亲便是菜园的守望者。
春天里,母亲让同事王叔叔从五门楼把柿苗子移下来,她便开始在菜园里忙开了,柿苗子栽进土里,母亲把喂鸡的粪儿上进菜园,便又用三根木棍在给每株柿苗搭个三角架,让柿苗子上架,随着柿苗攀升,便用布与木棍捆绑在一起。夏天,这个菜园便成了母亲的第二产业。
母亲浇水施肥,她从医院伙房里提着一桶桶水浇地,西红柿铆足劲儿往上窜,母亲掐旁枝,经常在用条捆绑着柿苗,此后不久,柿苗陆续有开了淡黄色的小花,接着就结起了西红柿,几天过去,西红柿就像一个个红彤彤的皮球。我迫不及待地摘了一个吃,甘甜爽口,水乳交融,口感甜津津的。她就用结出了第一茬开园西红柿给我们做饭,西红柿炒鸡蛋面条,直到现在,我还唇齿留香余味无穷。时间长了,西红柿藤苑超过了母亲的身高,她穿起干活的旧衣服,嗅着泥土的芳香,钻在茂密的柿林里,看哪根木棍松歪了,看哪儿苑儿又长出旁枝,看哪颗红脸的西红柿等着她采摘。
母亲,这个菜园给她带来了精神乐趣,那时上班并不忙,她有时间经营着这个菜园,西红柿林里总是闪现着母亲忙碌的身影,一阵风吹来,西红柿摇摇摆摆,好像风铃在互相撞击。此时,母亲静静地一个人在密密匝匝柿林里,她把对儿女离家读书的思念,对于工作的无奈,对于父亲的责难,对于姥娘的怀念……她有多少无法倾诉无法表白的感情统统都融进了这个菜园里,融进了一颗颗摇摇摆摆的西红柿里,母亲的烦恼伤痛离愁在光阴消遣中淡化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时母亲才刚而立之年。
这片西红柿,经过母亲的打掐整饬,从没见过有旁枝生出,藤苑主枝一直向上在贪长,居然最后西红柿能结到七层面,这在同院种西红柿的家属是没有的,就连会作务庄稼的老李也甘拜下风,望着母亲的菜园,绿色的藤枝,肥大的柿子,真是靓丽的风景!
身体健壮母亲,把采摘的西红柿放进一个桶里,她会送给姨姨舅舅,送给帮助过家里的亲友,也送给同事和病房里的病人。
暑期一日,我一个人站在窗前,一场大雨倾盆而至,看着母亲种的西红柿在急风暴雨中东摇西晃,但它不惧风雨傲然挺立,我突然觉得,母亲就像一株西红柿,那么坚强,给我力量,岁月如梭,母亲不在了,菜园风景不再,生命如何婉转曲折,其中我对母亲的思念和感恩,或许都藏在那一口西红柿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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