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农事谚语叫做“秋分糜子寒露谷”,其完整的说法是:“秋分糜子寒露谷,霜降抱住黑豆哭”。意思是北方地区一过了秋分节气,糜谷等大田作物相继成熟,广大农民开镰收割。
还有个说法是,糜子一过了秋分,谷子一过了寒露,就等于给它们过了生日,不管熟不熟就得收割。因为农历八月份气候冷热不均,变化无常,容易下冰雹,也就是老农常说的“二八月没空雷,容易雨打炮袭”。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抢收,也就是农村人常说的“二八月龙口夺食”的意思。
按农历来讲,“秋分”正好是从立秋到霜降90天的一半。从秋分这一天起,太阳光直射的位置继续由赤道向南半球推移,北半球昼短夜长的现象将越来越明显,白天逐渐变短,黑夜逐渐变长,昼夜温差也逐渐加大。北方大部分地区雨季结束,凉风习习,碧空万里,秋高气爽。也就是说,秋分后太阳直射的位置移至南半球,北半球得到的太阳光辐射越来越少,气温降低的速度明显加快。正如农谚所说的“白露秋分夜,一夜冷一夜”。
由于气候逐渐变冷,加速了糜、谷等大秋作物的成熟,正是“白露镰刀响,秋分割田忙”、“白露过秋分,农事忙纷纷”季节。所以,庄户人家一过了白露,也就是农历七月末八月初,就进入了秋收备战的紧急状态。他们首先是给全家但凡能下地劳动的人每人整拾一把好使的镰刀,提前就磨得锋利无比,铮亮闪光。男人们不时的去地里转一转,看一看,观察糜子的成熟情况。老人们唠唠叨叨的催促着说:“但能割就割哇,会吃的生一半熟一半,不会吃的天一半人一半,这二八月没空雷”。一到秋分这天,全家老少舞银镰,下田野,开镰割糜子。割完了糜子,相继开始挽荞麦,掰玉米,收葵花,割谷子……到了割谷子的时候,大约就是寒露节气,所以,古人说“秋分糜子寒露谷”。到了农历九月中旬,霜降节气来临,气候越来越冷,豆类作物的叶子全部脱落,表示完全成熟,进入可收获时期。其中的黑豆落了叶子是非常扎手的,挽黑豆是一项吃力而又吃苦的秋收农活儿,故称“霜降抱住黑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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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年轻的时候,整个秋收季节里,庄户人家每天天刚蒙蒙亮就下地,中午回家随便吃一口头一天晚上就做好了的饭,有的人家干脆不回家吃饭,出工走时带上些八月十五的炒米饼子,背一颗西瓜,在地里野餐。大集体那会儿,社员们中午回去匆匆忙忙随便吃上一口,匙碗摞在锅里,赶紧下地劳动。有句老话说:“二八月绣花女子也得下楼”。意思是秋头半季,庄户人家家里根本没有闲人,大人娃娃全部下地收秋。城里上班的年轻人请假回村收秋,中小学校放十至十五天农忙假,师生全部回乡收秋,各级政府也派出工作队帮助农民收秋,整个秋收的气氛非常浓烈,至今记忆犹新。
如今,每到秋分时节,秋收的那个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镰刀沙沙作响的声音,挽黑豆扎手的感觉……总是隐隐约约的在我脑子里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