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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领悟土地上的美

2023年08月28日 08:29:44 访问量:70 作者:王红梅

王红梅散文:秋天,领悟土地上的美

  庄户人从不管野雀叫喜鹊,因为他们深知它的野性,像自己的土性一样,它们的报喜像自己每天刨土地一样寻常,哪怕它们一大早就站在院里的果树上还是墙外的苍灰的电杆上报喜个不停,庄户人也顾不上领情,庄户人担忧的是这些生灵会啄了地里的瓜,食了穗上的籽,但不会刻意赶走这些生灵,就像不会饿着自己院落里串门的的狗啊猫啊一样,也任由它们抢一口吃吧。土地上结出的醇美可口果实是人类的也是这些动物的,他们是互相烘托、相依为命的共同体。野雀不美,素简得只有黑白两色,在秋的原野上,在秋的苍穹下,野雀是快乐肥富的,土地上到处是美味大餐。因为谋生变的简单容易,谋爱就频繁了起来,它们结伴并蒂站在电线上,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情话,结伴去谷穗地头对头的啄一根穗上的颗粒,写满了相敬如宾,有时猛不防,会从一个角落里扇着两对肥美的翅膀腾空而起,在静谧的秋天,白云朵朵悠闲地飘来飘去,这惊艳的瞬间,让累了一秋的人们心里泛起一丝涟漪。野雀有时会成群隐在一片庄稼地里,成为土地上黑色的“耕耘”者,有时会独自攀爬在一棵叶子稀稀疏疏的大杨树上,在秋阳中自顾自美,和黄叶一起投下斑驳的倩影。雀,本身就是自然界孕育出的一种艺术,雀从不高飞,它是农村的一部分,更是秋野的一根琴弦,弹出一幅活色生香的浓厚景象!

  如果说夏天的草是土地的小清新的话,那么晚秋梁上、沟里、院落屋上的荒草更像是秋的胡须,肆意而无奈,荒草喜欢与人为邻,墙缝里、墙头上、屋顶上……,到处都有它销魂的身影,说它销魂,是因为它站在那儿会让人出神,会勾起岁月的沧桑,会让淡淡的乡愁浮出来、扩散开。人走在荒草密集的乡间小路,心里便毛毛地长了些草出来,彼此摩擦的声音让整个秋燥动了起来,此时,人也是草,草也是人,只是人可能还未到荒的时节,草正赶上了繁盛的末日,末日之所以繁盛,缘于这是个丰收的季节。秋风扫过,荒草一边措手不及地把草籽撒向脚下的这片土地,一边摇头叹息,藏了一生的秘密此时似乎要爆发燃烧,只要有一星点火苗,便有燎原的壮阔,燃成诗歌燃成故事,然后在轻松坦然中烟消云散,然而,荒草很难有那样的幸运,它要受尽践踏,支离破碎。庄稼有庄户人的牵挂和心血,自有安葬的人,而荒草没有,它只能自生自灭,或许要遇见雪,遇见风暴,然后慢慢地消失殆尽,不管怎样的消失,都是必然,死亡也是另类的活着和丰收。

  庄户人从不觉得泥土是脏的,哪怕浑身都沾上了泥土,泥土里能长出粮食,也能结出果子,农家的屋子里没有了泥土的存在便有些不自在的感觉,窗台上、地板上落些泥土才更像是农家人,尤其是窗棱上落些细细的泥土更显纯粹、更有味道。城里的游子回到老家,再也不顾一尘不染的形象,随意躺在土地上,沾一些泥土顿时觉得来了精气神,想起了自己是农民的儿子。返城时兜里还装着一撮泥土毫不在意甚至暗暗欣慰,等一到家门便要把身上的泥土抖擞干净,丁点儿也不能容忍带到钢筋水泥浇筑的窝里。泥土的家就在农村,风来了,它漫天舞蹈,雨来了,它浆成泥巴,雪来了,它便藏起了养分,泥土是庄户人的口粮和寄托,离开泥土,庄户人就会迷茫,找不到方向。所以,与庄户人最亲热的要数泥土,庄户人的衣兜里、布鞋里,甚至是被窝里都有泥土的影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每晚抖落身上泥土的时间,该是庄户人与泥土最亲密的交流与嬉闹。泥土也是一味药,弄脏的手、划破的口子,庄户人总会捧一把揉搓,捏一撮轻抚,很神奇地,过一会儿手干净了,口子不流血了。

  村口的树是游子的精神图腾,也是乡村的土文物,村口那棵树似乎永远不会死,她比其他的树长寿,她有灵魂有温度,她承载着游子的乡愁,也放大着庄户人的希望,更记载见证着这个村的历史与过往,她有着独领风骚的魅力,在蓝天下自成一景,她是独孤不败,更是笑傲江湖,她是守护神,更是古怪精灵……所以,当你乘车路过任何一个村口,那棵不死之树跃然映入眼帘时,心里总会有一种感觉在萌动,那棵树突然间好似披上了满是宝石的彩衣,神秘而耀眼,令人心生无尽的向往与愁绪。其实每个农村长大的孩子心里都有一棵永恒不死的树,它不一定是村口那棵树,但一定是伴着自己成长的那棵,那棵树上刻过少年的烦恼和幼稚,也刻过青春的躁动和酸涩,它丰满了他们的记忆,也牵动了他们浓郁的思念。当屋后的那块庄稼地热闹起来,农家的院子里已盛放不下丰腴的秋色时,村口的树再也不沉寂,它使劲地挥着手臂,呼唤着迷失在灯红酒绿中的农村的孩子,“回来收秋……”

  秋天是属于自然的,也是属于农村的,适合回忆,更适合遐想……

编辑:y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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